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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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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李德英匆匆转身安排。

庆王身姿笔挺,双目炯炯有神,强忍悲伤,面朝皇后,冷冷道:“我暗中调查多年,铁证如山,你不必狡辩。无论是母妃之死还是小九屡次死里逃生,亦或是父皇的数位妃嫔蹊跷小产或‘病故’等等罪行,详细证据均已呈交父皇。隐忍多时,我并非畏惧于你,而是担忧父皇身体、不愿看到家国纷乱,你却一再胡作非为,令人忍无可忍!”

“陛下!陛下?臣妾冤枉啊。”杨皇后无力跪倒,喉头发腥,形销骨立,干瘦得撑不起凤袍

承天帝闭目,沉痛开口:“朕为天命皇帝,乃天下黎民百姓之君父。杨氏,你为皇后,理应母仪天下,仁慈爱护家国所有子民。然而,你连皇家、连朕的儿女也照顾不周,为人狭隘善妒,谈何‘母仪天下’?”

杨皇后泪流满面,狼狈张着嘴,重重喘息,眼前金星乱冒。

“更有甚者,你连自己的儿子也没教好,祥儿、祥儿——罢了。”承天帝长叹息,终于睁开眼睛,直视妻子,威严道:“雍儿孝顺稳重,为了大局按捺私怨,你却不知收敛悔改,实在令朕失望。”

“陛下,请听我解释呀!”杨皇后抽泣哀求,膝行往前,意欲接近丈夫,却被对方示意太监阻拦。

庆王肃穆凝重,目不转睛。

“京城虽好,对祥儿而言却太挤了些。”承天帝扼腕,但铁了心,强硬道:“这样吧,朕封他为广平王,令其镇守广南,无圣旨不准回京——”

“不!”杨皇后凄厉尖叫打断

两地

丑时,夜色浓如墨,粘稠得化不开,沉沉笼罩着皇宫。

黑暗处伸手不见五指,万籁俱寂中,隐约可听见殿外日夜巡逻的带刀禁军靴袍轻甲摩擦碰撞的动静。

乾明宫内寝室, 偌大龙床四周悬挂层层明黄帐幔, 柔软顺滑,静谧垂地。

“唉。”承天帝疲惫异常,却无法入睡,眉眼嘴角在戳灯映照下一齐耷拉, 难掩愁态。

“父皇,您歇会儿吧,保重龙体要紧。”庆王再度劝道。他坐在榻前三尺处, 腰背挺直,年轻可靠, 精力充沛。

内廷总管李德英快七十岁的老人了,侍奉皇帝半生, 他状似熬不住漫漫长夜,和衣席地靠着熏笼,不知不觉入睡。

“不了,朕没心思睡。”承天帝摇摇头,问:“你说……皇后为何得了那病?”

“据御医诊断,她长期殚精竭虑、积郁愤懑,导致气血两亏,乏力盗汗咳血,非药石所能治愈,只能靠自身缓解舒散。”庆王如实转告。

殚精竭虑?怕是处心积虑吧!

“心病,她那是心病啊。”承天帝叹息,无奈又坚决道:“朕虽有药,可仅有一剂,且列祖列宗和天神在上有灵,朕的药必须用于强健社稷、抚育百姓,断不能赠予欠妥之人!”

“父皇圣明,儿臣佩服。”庆王由衷地颂扬。

承天帝却苦笑,叹道:“家国、家国,世间罕有两全其美之事,朕纵使挖心掏肺,也无法令所有人满意,只能选择照顾大多数人了。”

“您的苦心,贤良百官与黎民百姓必将领悟,至于个别人不理解,实属正常,任由他去吧。”庆王宽慰道。

承天帝瞥一眼儿子,皱眉教导:“雍儿,你过于强硬了,欠缺圆和,做事需注意态度和方式,不宜一味急躁直冲,以免激起底下人反感、最终束缚自身。”

“父皇训诲得是,儿臣惭愧。”庆王垂首。

“罢了,秉性难改,朕以后空了再教你。”承天帝抬手盖住额头和眼睛,面有愠色,说:“广平王有什么不好的?除了没有兵权,只要不逾矩,封地内任其管治。哼,朕念在当年平南侯的助力,一忍再忍,时至今日仍未严惩,给你二哥封了王、划了封地、令其尊荣富贵一生,还不够宽容吗?皇后不知感恩,竟当面顶撞朕,言辞无礼荒唐,毫无一国之后的气度与风范!”

“父皇息怒。”庆王干巴巴安慰,对于皇后,他实在没有好感。

事实上,知子莫若父,反之亦然,父子俩都很清楚对方此刻的心情。

“上位者,有时不能太较真,难得糊涂,以维持大局平稳。”承天帝顿了顿,扭头看着儿子,歉疚道:“不过,淑妃、淑妃……她已去世十多年了,并非朕有意包庇皇后,但倘若翻起淑妃旧案,则免不了翻起其余若干妃嫔的遭遇,到时皇室尊威脸面何存?一损俱损呐!雍儿,望你谅解朕的难处。”

“莫非您打算不了了之?”庆王直视父亲,当然非常不满意。

“谁说的?”

承天帝挑眉,嘴角隐隐畅快弯起,威严道:“君无戏言,赐封广平王的圣旨已拟好,明早下发,泽祥半月后起程赶赴封地广南州,无召不得回京。另外,皇后重病缠身,不是朕咒她,连御医也暗示其时日无多了。如何?”

还能如何?

无论谁做皇帝,也不会因为三千佳丽中死去十年的一个妃子闹得后宫鸡犬不宁。

庆王一言不发,剑眉星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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