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1 / 3)
侧妃留我用午饭,菜一道一道地上,坐了一个多时辰菜都还没上完,我也不敢催促孙大夫抹了抹头上的汗,伸手去搭江梦幽的脉,脸色顿时一暗。
江梦枕紧紧蹙着眉,怎么样?
王妃中午用的是什么?饭菜可还留着?
桃夭马上答道:王妃留意着呢,每顿饭食都取了一小碟另存着,大夫请跟我来。
孙大夫将十几碟菜一一看过,拈起一片粉红花瓣道:这是夹竹桃啊!此物最毒,怎么会用来做配菜?
大夫可能解毒?
这倒不难,幸而王妃有心,否则无法确认所中何毒,便会耽误了。
孙大夫自去施针抓药,江梦枕心有余悸地问桃夭:姐姐从何时起要你留意饭菜?
从侧妃入府后不久,王妃就开始处处小心了。
王爷与姐姐,最近感情如何?
桃夭苦笑了一下,公子今儿也瞧见了,那季氏岂是个省事?更何况她爹的威望在朝中越来越大,晋王也不得不给她几分薄面。王妃又是个外柔内刚的人,两个人为季氏拌了几次嘴,王妃淡着王爷,那边趁机笼络王爷的心,最近王爷来的越来越少了
江梦枕只觉得心口发闷,两个时辰后,江梦幽总算醒了过来,瑜哥儿珍姐儿又哭了一阵,各自被嬷嬷哄去睡了。江梦枕坐在床侧,握着姐姐冰凉的手半天说不出话来,反倒是江梦幽强撑着精神,勉强笑道:吓着你了吧?
姐姐,江梦枕声音发颤,季氏她她怎么敢!
我也没想到,王爷前脚刚走,她后脚就敢对我下手,看来她确实着急了。
她急什么?
因为她怀孕了。
江梦枕虽有猜测,心里仍是咯噔一下,可晋王不是许诺过
男人的许诺,听听就罢了,江梦幽语气很淡,幸而我从来不信,也谈不上有多失望。
江梦枕知道姐姐虽这么说,心里到底还是伤心的,晋王近来待你好不好?
江梦幽沉默了许久,而后才慢慢地说道:算起来,我嫁给他已近七年了,孩子也生了两个,什么样的美人,日复一日地看着,也该厌倦了。我今年已经二十有五,季氏只有十七,正是明媚鲜艳的时候 季氏未嫁过来时,他搂着我说的是夫妻情分,等他怀里抱着新人的时候,哪儿还记得我、记得夫妻情分?再说了,季氏是他娶回来的贵妾,他们做什么都是该然,难道我还能拿着他一时兴起的许诺去责怪他让季氏怀了身孕吗?
离心离居
我真不懂, 江梦枕觉得压抑极了,那又为什么要许诺呢?有口无心的誓言不如不说,徒然惹人伤心。
也许说的时候是真心, 后来变了,也许本来就是哄人的谎话, 为了混过去好交代罢了。江梦幽轻叹了一声, 男人变心的时候是最无情的,一开始是包庇、纵容, 而后是彻底的偏心, 以至于没有底线的维护。他对季氏正在兴头上, 季氏的胆子是被他惯大的,就算我费劲了心思手段, 季氏只用占个新鲜,便已胜得毫不费力,况且还有镇国公的势力扯在里头, 我也懒得去自取其辱。以后我只将门户看得更严些,护好瑜哥儿珍姐儿就是了 我本不该与你说这些,倒惹你更加担忧了, 你放心,晋王虽对我淡了,倒也不至于看着我死, 再说我也处处有意提防, 这次只是太大意了。
江梦幽和一个想要杀了她的人住在一个屋檐下, 在内没有了丈夫的宠爱庇护,在外也没了娘家的势力支持,江梦枕什么忙也帮不上,这种后宅中的算计, 无论多么小心,也还是防不胜防,江梦枕最后只一字一字地说:姐姐千万保重。
在回府的路上,江梦枕好几次喘不过气来,经营一段感情是何其的难,假意真心、新鲜诱惑,根本没有什么能够长久的东西。武溪春在成婚前已对安致远芳心暗许,江梦幽与晋王儿女双全、过了数年恩爱亲密的日子,到头来都落得个惨淡的下场,那么他和齐鹤唳呢?既没有相知相许、也没有相亲相爱,只有不尽的误会和争吵,以前有死去的齐凤举横亘在两人中间,现在有不顾规矩的肖华纠缠不休。
江梦枕有一种灰暗的无望感,从成亲的那天起,他就对这段姻缘缺乏信心,三年过去了,两个人之间依然有太多没有说开的事,在遮掩别扭之下无从建立起坚实的信任与紧密的联系。江梦枕甚至不知道齐鹤唳是不是喜欢他,如果他喜欢的是他,为什么不敢给他看朱痕手里的香囊?如果他喜欢他,又为什么让肖华插进他们之间?大约齐鹤唳在乎的只是作为丈夫的尊严,所以江梦枕只有用正配夫郎的体面去回应他的试探。两个人都没有从这场幼稚的报复里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反而让本就脆弱的关系更加岌岌可危,连表面的和睦都维持不下去。
江梦枕这一天的所见所闻令他心力交瘁,他多希望丈夫能抱着他安慰一二,对他说他们不会走到那一步哪怕这也是一句有口无心的搪塞。可下了马车,他看到的是齐鹤唳和肖华并肩站在大门口,肖华看见江梦枕,故意拉着齐鹤唳的袖子撒娇道:齐哥哥,咱们快走吧,我都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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