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1)(2 / 3)
华以外的这里,到现在依旧安逸宁静。
没想到人海浮沉,什么都变了,唯有这条街的十二家老店十年如一,被九个业主守护的老树,似乎也守住了这条街。
十五年了,她很庆幸她们初见的书店还在。或许有一天,等她不再惧怕,等她有足够的信心告诉女孩她就是当年那个小提琴手。等到那一天,她会带着女孩,再次踏进那家书店,点一杯冰奶茶,一杯冰拿铁,一起度过一个安逸的午后。
会有这一天吧。
她微微扬了扬嘴角,眼里,却满是怅然。
救护车开下了桥,顺着沿河路找着火锅店的位置,路道狭窄,河边还有龙虾烧烤店摆出的夜市摊,仁卓医院的旧址就在老城区,搬家以后,安寻每次陪妈妈看病,都会经过这条路。
心跳,在车子驶入这条小路的时候就忽然间变得急促失控。救护车开得好快,快到她脑海里反复交错闪过十几年前的那个画面,耳旁,似乎又传来了妹妹的哭喊,那哭喊在车子失重的那一刻戛然而止,剩下的,只有惊恐又苍白的脸
她记得,她全都记得。
她掐着自己的手,指尖,不知不觉深陷。闭着眼抵抗,咬着唇挣扎,想把这突然涌动的回忆封锁。
她好累。
安姐姐,你怎么了?
女孩的清甜的声音,一瞬间把她从漩涡里拽了出来,温热的臂弯环在她腰间,又是那股让她安心的气息,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发抖,不自觉地往女孩怀里靠了靠,想寻找到一个支撑。
沉吟半晌,才轻启唇齿,声线也变得有些低弱沙哑。
这里,是我们当年坠车的地方。
姜亦恩心口一颤,原来自己收藏往事的地方,也深埋着安姐姐的伤痛。原来即便平时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了,一旦触及,还是会疼到颤抖。
她过不去,她一直都过不去。她只是从来都不说罢了,哪怕像今天一样显露,也只有那隐忍克制后,才能给旁人看见的冰山一角。
姜亦恩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沉默不语地握住了安寻冷凉的手,把她拥得更紧一点。
望着满街热闹,姜亦恩在想,会不会在年少时的某个瞬间,她们也曾经在这里擦肩而过。那个时候,她是不是还跟着爸爸妈妈一起,拿着雪糕抱着奶茶,扬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小霸王似的走在最前面。
而她的安小爱,还是初长成的少女,豆蔻年华的她,会像含苞待放的茉莉清丽动人,和她的艺术家父母走在一起,一定是人群中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可惜,物是人非。
直到救护车停了下来,她才不得不打扰那无声的崩溃:安姐姐,你可以吗?
嗯,我没事。
安寻立刻修整了状态,撑着毫无血色的脸,对女孩露出淡淡的笑容。而后,没有耽误一秒,下车投入了救治。
这么多年,她也总是这样逼着自己振作,无论多少次戳破冰冷麻木的包裹,她都可以在短时间内再次塑上一层更坚硬的外壳。
因为,她没有时间崩溃。
你在车里等我,不用下来。安寻尽量让女孩远离危险因素,带着护士走进了火锅店查看伤员。
姜亦恩看着那纤柔的背影,心疼也无力,她好像帮不到安寻什么。
她忽然有些庆幸父母离开的方式,至少,她的那份伤痛回忆起来,还有几分温柔和伟大,她不会被狰狞和血腥撕扯,她无须自责,也无须惊恐。
其实,对比起安寻,她的那份痛也没有那么刻骨铭心。七岁,太小了,如果不是时刻提醒自己铭记,父母的模样大概都会模糊不清了。
她曾告诉过安寻不要勉强自己忘记,但一刻,她多希望安寻可以忘记。多希望她再经过这条沿河小路的时候,可以只看见满街烟火热闹。
火锅店里,随处可见啤酒瓶碎片,锅子翻倒了好几口,油菜泼洒满地狼藉,还伴随着一股难闻的气味,醉酒的人还在争执不休,家属撒泼打滚,伤员坐在地上鬼哭神嚎,好像哪方哭声更大,赔偿费就能拿到更多一样。
安寻率先查看那个所谓昏迷的人,心跳正常,呼吸正常,脸色也红润光泽,却是叫了好几声也没有反应。她意识到什么,半阖一下眼,狠狠揪了一下那人的手臂,果然立马弹了起来,嗷嗷叫唤。
老板也是实在没有办法才报了警,打了120,警察后一步赶到,拉散了纠纷,家属和火锅店老板跟上了警车去做笔录。安寻带着伤员上救护车,把外伤先进行了简单的急救处理,准备带回医院做进一步检查。
然而,谁也没有想到,这场闹剧会引发瓶装液化气泄漏。
一场燃爆事故,猝不及防地发生了。
作者有话要说: 安寻:头疼,早知道就不来了。tt
姜亦恩:就是说啊!(叉腰)
感谢在20210901 08:25:56~20210903 00:57: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