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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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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难以消化。

林瑯觉得自己太阳穴附近渗出三四滴汗,只得向别的下人挤眉弄眼地吩咐带下去带下去,又转脸赔上一笑,向父亲解释道:这顺儿是戏班子里的小官儿出身,戏多,戏多

后天就是九月廿八的府试了,你书都温好了吗?也没指望面前这个不孝子能给出什么让人满意的回答,林员外垂头丧气地絮絮叨叨起来:瞧瞧你身边都是这种乱七八糟的人!不盯着你好好读书,成天就会撺掇着你吃喝玩乐!你娘在天之灵看着都要气哭了!

我娘才不生气。

林瑯长吁一口悠哉的气,将桌案前铺开的四书五经一通乱卷,向后靠倒在嵌玉桦木椅上,揉着酸痛的肩膀:这顺儿是当年我娘亲自买进府里的小厮。况且我娘在世的时候说了:只盼我开开心心地按自己想法过日子

遭遇顶撞的林老员外气不打一处来:你的想法?你个小屁孩有什么想法!我问你昨天安排你和花巡抚家的闺女一起就宴,你中途借口出恭,怎么一出还给我不回来了?你让爹在人家面前多难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爹我还不想娶媳妇儿。况且人花家大小姐也肯定看不上我!

你也知道人家看不上你!林员外恨铁不成钢:你可知道你爹我花了多少钱,才打点好这场宴会,你给我说溜就溜!

别说了爹反正我就是不要娶她也不要从士做官!林瑯坐相不端庄,几番言语之间竟把脚翘到了书桌上去,摇头晃脑地自吹自擂起来:我可是走过丝路的人!这么好的商场经历,那是要留着子承父业替您分忧的做官多浪费啊!

士农工商里,从来都是商人最下贱!林员外气得直咳嗽:我当初就不该让你跟你那小舅去走什么丝绸之路,净学来一些洋派的鬼道理!花家在朝廷里是肱股大臣,我们要是能和人家攀上关系

停!

林瑯此下才真正恼怒了起来:既然是想攀关系,那要娶就你娶,要当官就你当!我有我自己的人生,不要把你的虚华大梦强加在我身上!

这一顿堵让林员外半天缓不过气来,你了半晌,最后眸子里失了神,连喝斥都弱掉几分力气,只似喃喃自语般骂了一句竖子不可教,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老头子兀自转头,踏出门槛时才回魂了一般,嘲屋里来大喝一句:不然就按我说的做!不然就别吃我林家一口饭,趁早收拾东西给我滚出林府!

很有骨气地捱到子时,林瑯听到窗外顺儿捏着嗓子低呼的声音:少爷少爷

推开窗户便瞥见顺儿端着些饭菜,林瑯揉着饥饿的肚子低声道:快进来快进来。

老爷也太心狠了居然禁少爷食!隔着暗灯,顺儿泪眼婆娑,脸上浓重的胭脂熠熠生辉:实在不行实在不行,少爷您就娶了花小姐吧!

林瑯一边狼吞虎咽一边不行。

少爷顺儿摸出一张锦绣帕子,像是怕蹭花了妆一般轻轻按压着拭泪:顺儿知道少爷不想娶妻,其实是因为心疼我。怕娶来个少奶奶欺负我,鞭打我,毒死我顺儿也舍不得少爷,但是

停停停林瑯及时制止了顺儿的即兴发挥:你这都是哪儿来的鬼话?

顺儿梨花带雨:戏文里都是这么唱的啊您可听过《琉璃杯》?遭到林瑯摇头后顺儿兀自解说道:讲的就是一个公子娶了妻,但那毒妇嫉妒公子对自己丫鬟的爱,便最终杀害了丫鬟的故事那丫鬟喝毒酒后那段唱词最为悲戚了,顺儿唱给少爷您听咳咳清秋冷月,枯叶残菊,皆付了寒江东去吁~

林瑯急忙捂住哭到跑调的顺儿的嘴:够了够了。

好不容易哄住了这个现世宝,林瑯拍着饱足的肚子躺回床上去:娘给我亲手缝的那件褂子红色锦缎那件可好生收着呢?

在柜子里,靠上边儿那层您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想娘了林瑯转了转眼珠盘算:继续追问会不会露出马脚?可顾虑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口:那娘给我缝的那双靴子呢?黑色麂皮那双。

也一并在柜子里收着。好在顺儿脑子没那么机灵,并未起疑心,只顾着收拾残羹冷炙。余悲还未散,眼角挂着可怜的泪珠:顺儿也想夫人了,哎可光想念有什么用啊,所以只能不负所托好生照顾少爷。

林瑯听了这话心里渐暖:还算有良心,平日里没白疼你。

这句不打紧,哪知那厢顺儿听罢却又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少爷,是您和夫人把我救回府里来的,予我吃穿免我流离,您的恩情,顺儿愿以身相

停停停林瑯再度制止顺儿的即兴发挥,清了两声嗓子之后正色道:那少爷对你有一事相求。

收拾盘箸的手突然一抽,筷子落在了地上。只见那现世宝转过脸来,脸上的胭脂更浓重了几分,因错抱着期待却不得不隐忍激动,于是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何,何事

想也知道这家伙又在脑子里排出了一场何等离奇的风花雪月,林瑯摸过手边折扇重重敲了一把顺儿的头:想什么呢!我是要你以后学乖点儿,别再惹老爷生气!指不定哪天老爷把你赶出林府,我可护不住你!还有就是:照顾好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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