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2 / 3)
见过啥子世面,也没啥子梦想啊、规划啊朝廷赏了我房子我就住着,随便找一份工做着,苟且偷生而已。也没啥苦恼,不图啥利益
可就算我这种小人物,有的时候也会可怜林瑯这样的贵公子他明明有自己的打算,你们却都不相信、不赞同他不应该被花大小姐瞧不起,他不应该被他爹逼着去做官,他不应该被你用钱买出一个金丝笼子,关在里面又安全又可悲。
你知道吗?林瑯一提起火锅馆子,眼睛里会发亮亮的光。
我妹妹活着的时候,每每提到江南,眼睛里也会发亮亮的光。
我们已经拜把子了。若是只一个贵公子的小打小闹,那我陪他玩;他没见过世事丑陋,那我会挡在他前面替他扛;他住的屋子漏雨了,我会帮他补好;他受了冻,我会分一半被子给他;就算有朝一日我俩赔光了本儿流落街头,我有一口,就不会让他饿肚子。
如果非要问我图他什么,我图他眼里的光。那是我曾经想要守护,却眼睁睁看着熄灭的光。
说完所有的话,唐玉树也没等张谦的回应,便兀自转身坐上了车。
林瑯那厢似乎还没把顺儿哄好,哭着闹着要跟林瑯一起走;过一阵又是林瑯和张谦告别互相叮嘱的话语声。
唐玉树揉了揉沉重的眼皮,阖上了眼睛。
是年十月二十七日夜。
你仔细点儿别摔下来!林瑯扶着梯子在下面叮咛嘱咐着,却还是保持着一贯不肯好好说话的风格补充了一句:摔坏了我可出不起钱给你瞧病!
确认匾额挂稳妥了,唐玉树探头向下看去,只见张罗了一整天开业事宜的林瑯,在灯笼下,脸上黑一处灰一抹的。
唐玉树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你像个大花猫。
你才像大花猫,本公本掌柜是大老虎!
要嘚要嘚!你说啥子就是啥子。
唐玉树爬下梯子,昂起头来和林瑯一起端详着挂上匾额的老宅。
虽然和想象中的差别有点大,但是就先这么凑合吧!虽言辞扫兴,可脸上的笑意不减分毫。
是嘞。唐玉树应和道。
啊剪彩的红花球准备好了吗?
胖姑和瘦娘各自做了一朵。
好的。等会儿你去把明儿要放的爆竹再清点一遍。记得不要放在墙根下这边天气湿,明天都受潮了,成哑炮了多不吉利!
要嘚。
锅碗瓢盆我都洗了干净肉和菜明儿一早咱们去采买。火锅的底料你可炒好了?
好了好了。
哦对了
唐玉树实在受够了唠叨:都弄好了撒!
嫌我事儿多?还不是你这个粗人笨手笨脚的!林瑯翻了个白眼。
我们的店叫啥子来着?唐玉树望着自己亲手刻出来的匾额:我粗人,不识字,记不得
多久了还记不住?!叫点绛唇!点绛唇!林瑯说着,佯装要动拳头给唐玉树长长记性。
唐玉树便配合着他逃开。
回过头去,只见张牙舞爪向自己追来的林瑯,眼睛里映着牌匾两旁红彤彤的灯笼,那些灯火落进少年眼底,流转成一片亮晶晶的光。
于是唐玉树笑了起来。
☆、第十一回
第十一回精明人难办精明事 荒唐案巧证荒唐梦
雕花窗上蒙着的竹青色烟罗纱,被风吹拂着,摩挲出簌簌的细小响声。
院子里,顺儿在咿咿呀呀地吊着嗓子练着戏文。
再远些,金陵繁盛鼎沸的喧阗声被高墙大院削弱,抵达耳道的时候,变得微小却又清晰。
低了头,自己正伏在桌案前画着画铺开的宣纸上,是一个身着黑色布衣、额上绑着绛红色头巾的青年男子轮廓。却空下了脸上的五官,似乎是因为自己无从下笔。
苦苦思索间,一阵暗香盈来,随之是一阵无比熟稔的声音,唤道:瑯儿。
林瑯回头,对上那双温柔的眼眸:娘。
瑯儿是在画谁呢?
画玉树。
玉树?女子轻轻地挑了眉,问道:是瑯儿新交到的朋友吗?
是拜过把子的兄弟!幼小的林瑯抬起下巴,得意却又稚气地回答道。
那定要好好画呀!女子笑起来的时候,有神的眼睛会变得迷离几分,重睑因微合的眼皮牵动,而变得更深邃些许。
林瑯苦恼地低回头去:可我不知道该怎么画他的脸
娘教你呀。女子说话总是温柔的,于是林瑯皱紧的眉头便被她款款的言辞揉平。
先来画眼睛玉树的眼睛长什么样子呢?
林瑯抬眼:和娘的眼睛一样,大大圆圆的,瞳仁乌黑的。
那鼻子呢?
高高的。
那嘴巴呢?
笑笑的!
于是顺着回想,努力地画了下来。搁置笔墨细细端详画作,片刻后幼小的林瑯却还是皱起了眉头不像
想想看女子笑着,挑了挑眉毛试图暗示:瑯儿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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