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仙酒盏(1 / 2)
自打李恪走了, 萧可逐渐感到无聊, 便让落雁扶她出来散步, 离开温暖如春的凝香阁, 立刻感受到了外头的凉意, 好在她穿了狐裘斗蓬,走了一会儿, 全身热了起来。
南国的深秋, 萧索而凄冷,远山转苍翠, 层林染霞光, 一夜冷风袭来,霜花遍地, 花园内的芙蓉花饱受摧残, 落花成冢, 那湾绿水还在, 凄凄流淌着,似乎也在传递秋的悲凉。
她差不多有五个月的身孕,害喜的症状不像先前那么厉害,食欲增进了不少, 偶尔能感觉到胎动, 除了腿肚子有时会抽筋儿外, 一切安好。这一切皆归功于精通医道的赵蓉蓉, 不仅亲自给她调理膳食, 还教给她诸多修身养性的戒条, 如在妊子时要寝不侧,坐不边,立不跛,不食邪味,不思左道,耳不听靡声,口不出傲言,夜诵经书,朝讲礼乐,弹琴瑟,调心神,和性情,节嗜欲,所生之子才能形容端正,才德过人。
戒条句句在理,无奈有一大半儿做不到,经文、礼乐皆不通,心神、性情更不能收敛,离心如止水还差好远。
花园里萧瑟惨淡,实在是没什么好看的,且立在秋风里也冷,落雁便想劝她回去,可王妃也要听劝才行,于是拐弯抹角寻了个主意,“这里怪冷的,我们回去吧!今早儿我看见银雀弄了一块鹿脯,说是要烤着吃,我们回去尝尝吧!”
好不容易出来透出气,萧可才不肯回去,立马在落雁额头上弹了一指,“不是刚刚吃了早饭吗?怎么又吃,你们三个就像三头小猪。”
落雁摸着脑门儿,只恨自己嘴笨,一时半时怕是劝不回王妃的,“要不我们到拢雪堂里坐坐,喝杯热茶也好,您要是让冷风吹病了,奴婢只能以死谢罪了。”
萧可拗不过,也深知她为难,不过身上围裘皮,如何能让冷风吹病了,“好吧!听你的,我们到拢雪堂坐坐。”
落雁这才高兴起来,扶着王妃向拢雪堂里走,顾名思义,拢雪堂自然是冬日赏雪的地方,就在人工湖的正中央。每到冬日,等湖面结了冰,白雪覆于湖上,便将小小的画堂围拢,那时赏雪才是最有情趣的。
两人穿过廊桥,便听到拢雪堂内的嬉笑声,来迟一步,此处已经被人占了。正要返回,一个小人儿从屋子里跑出来,穿着一身大红的绫裙,裹着苍黄的皮裘袍子,头上扎两个灯笼髻,十分的俏皮可爱。
“原来你在这里呀!”小人儿正是李丽媛。
“你怎么不来看我了?我觉得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你了。”见到萧可,李丽媛立即表露出好友,一派的天真无邪。
此情此景,萧可无法作答,心境不同,再不能以一个旁观者的态度来与她相处,从前见到她时,总把她当作一般的小孩子来哄,可现在呢?心底的酸涩便说明了一切,一个怨念一直萦绕在脑海,这是他和韦琳琅的女儿。
“媛儿,过来吃点心。”韦孺人出来寻女儿,万没想到萧可在此,当时怔了一下,但随即转为了笑意款款,“王妃也来了,进来喝杯茶吧!外头怪冷的。”
萧可是不肯留下的,推诿道:“不了,我还有事儿呢!”
“也不急在这一时呀!进来吧。”说罢,韦孺人上前挽了萧可,非要留她吃茶。
没奈何,只好随她进去,原来拢雪堂内不止有韦孺人母女两个,袁箴儿、春纤、团儿等人也在,她们在案上摆了各色茶点,正围在一起制作胭脂膏子,大概嫌外头太冷,才把‘作坊’移了进来。诸人见王妃进来,纷纷向她施礼,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你们坐吧!”萧可扶着落雁入座,浑身上下不自在。
“王妃又出来散步,身子还好吗?”袁箴儿妖妖娆娆的走过来,似一阵香风扑鼻。
萧可点点头,算是回答了她,但很快被食案上的一套银制酒器给吸引住了,做工精美,造型别致,且不说那亭亭玉立似舞仙的银制酒壶,光是酒杯就巧夺天工,一个个似夏日翻飞的蝴蝶,又似舞伎绽放的裙摆,缕缕泛着雪色的银光,柔和明净。
“这是舞仙盏,是韦姐姐的独家珍藏,这是一套是银的,长安还有一套金的,她平日舍不得拿出来,央求了半天才肯给我们一观的。”看来王妃也对舞仙盏好奇,袁箴儿有意无意说道:“昨晚殿下来到如意馆,就用这舞仙盏饮酒,直到沉醉不归。王妃若是喜欢,就朝韦姐姐要了回去,想来她也不敢不给。”
后半截的玩笑话,萧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只听她说起‘昨晚殿下来到如意馆,就用这舞仙盏饮酒,直到沉醉不归’。三郎昨夜竟去了如意馆,一直跟韦琳琅在一起,说什么只‘守着一个’,不过才分开一晚,他就耐不住寂寞了。
韦孺人一把将她拽了过来,嗔怪道:“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哑巴。”
“我是实话实说。”袁箴儿成心惹王妃生气,故意拎起一只舞仙盏,随意把玩着,“王妃,这舞仙盏很别致对吗?”
萧可颤巍巍起身,脑中一片空白,幸亏身边有落雁扶着,才不至于显得踉踉跄跄,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拢雪堂的,更不知道自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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