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1 / 2)
相对于其他国家,蛾摩拉的庭审程序要复杂和严格许多,当事人和证人都需要先进行神圣宣誓,将手放在审判席的太阳之眼石雕上,向蛾摩拉的主神巴尔承诺自己的话语绝无半点虚假,听上去像是一个纯粹仪式性的环节……如果不是他们宣誓的对象就坐在法庭边上的话。
看到他来,巴尔朝他眨了眨眼睛:“耶底底亚?”
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巴尔神的外表年龄是和他们同步增长的,如今也成了少年的姿态,同十五岁时的希兰几乎一模一样——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希兰长得像他。
而据埃斐所说,如今的希兰几乎是阿比巴尔王年轻时的翻版,这让耶底底亚一直困惑于巴尔究竟是专门找了外貌肖似他的继承人当国王,还是被他赐福后,继承人就会不可避免地长成他的模样。
一想起“外貌相似”这个词,耶底底亚就难免陷入那种压抑的情绪泥潭中。当他勉强缓和过来时,审问席上的证人正在呈述证词:“是的,裁判长大人,我在晚上听到了他们的争吵声,以拉确实说过今年香柏木价贵,他打算以每根20锡克尔的价格收购……”
话音刚落,太阳之眼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证人猛地抽回了手,因为手掌的烫伤而嚎叫,这意味着他背弃了自己的承诺,在法庭上吐露了谎言。
人们向神明祈祷,代表他们将己身托付于神明,无论身体或心灵。借由庭前宣誓,巴尔能够感受到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辨别他们的话语虚假与否,以及极少数情况——如果巴尔认为当事人虽然说了谎,但情有可原,或者践行法律会使无辜者受惩,使恶徒获利,他就会以裁判总长的权力中断庭审,与另外三位裁判长召开会议,经过全面讨论后再决定如何处理案件。
裁判总长身份特殊,一般坐在庭审席右侧边缘,方便随时离场。耶底底亚看着巴尔一路小跑着过来,然后捶了捶自己的后腰——仿佛他真的会因为久坐而腰酸背痛一样,然后小声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猊下有事托我代为转达。”他也压低了声音,“这里不太方便。”
巴尔点了点头:“我们去会议室说吧。”
作为近两年才落成的建筑,也是蛾摩拉最常对外展示的建筑,宗教裁判所不仅占地面积大,各种装潢都很齐全,可以与埃及法老的小型别宫相媲美,仅次于蛾摩拉用于展示各种艺术品的不朽之殿……
想到这里,耶底底亚多少能理解埃斐的旧部们初次见到蛾摩拉王宫(至少名义上如此)的惊愕,整个国家最华贵的两座建筑都是女王平常基本不会用到的地方,而她本人的衣食起居和日常工作竟然是在一栋简陋的旧房子里度过的。
即使是作为她挚友的阿比巴尔王,也难以理解她为什么甘愿忍受这种生活,时常打趣她为“陋室王”。
看着巴尔将会议室的门关上并落锁后,耶底底亚才开口:“你对西顿的情况了解多少?”
“我已经感知不到西顿了,也不知道西顿的王室和贵族疯狂到了何等境地。”巴尔叹息一声,“但那些从西顿逃到蛾摩拉的无家可归之人……他们痛苦依然能传递到我这里。”
塔尼特虽然不像雅威那样强调自己是唯一神,但西顿似乎已经没有了可以容纳其他神明的余地。巴尔本人的神庙,妹妹阿娜特的神庙,甚至是父神和他兄弟的神庙都已被悉数推倒,塔尼特女神终究还是成为了西顿唯一供奉的神明。
巴尔摇了摇头,似乎想把脑海中多余的愁绪驱赶出去:“猊下对西顿有什么想法吗?”
“猊下确实在考虑一些对策。”耶底底亚说,“虽然我们和西顿还没有什么利益上的直接冲突,但蛾摩拉离西顿实在太近了,如果西顿的匪帮实力过分猖獗,负面影响迟早会蔓延到这里t……事实上,潜伏在那里的归栖者传来了一些不太好的消息,西顿本地的某些商会似乎不想再承担绕过蛾摩拉运送奴隶至提尔和洗扁的额外成本,他们买通了几名海关官员,打算将奴隶伪装成普通货物,从蛾摩拉港走陆路运送到目的地。”
“所以是要把他们送到宗教裁判所进行审判吗?”巴尔露出困惑之色,“听起来只是普通的奴隶走私罪和贪污罪……按照正常的庭审程序判处绞刑不就行了吗?”
“确实如此,但这只能暂时性地解决问题,只要蛾摩拉还坐落于西顿到提尔的必经之路上,隐患就不会彻底消失,因此猊下还有更近一步的想法… …”他顿了一下,“但手段稍微有些激进。考虑到西顿曾经也是你庇护着的国家,猊下还是想先征询一下你的意见。”
“想要征询我的意见?”
“是的。”耶底底亚看着他,“你对把国王吊在绞刑架上有什么看法吗?”
“所以巴尔答应了。”希兰说。
埃斐勒住缰绳,控制着骆驼绕开一处沙坑:“你听起来一点也不惊讶。”
“老实说,他有拒绝过什么人吗?”希兰小心翼翼地模仿着她的动作,他的视力在黑暗中有所下降,因此很少在夜晚外出,埃斐很担心这种情况最终会发展成长期的夜盲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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