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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9节(5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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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处即吾乡,她从不曾对他说过,只要视线所及能够望见他的身影,她便心安。

她低头瞥了眼脚边的那只紫檀剑匣,然后缓缓抬头,眼神坚毅起来,她双手持鼓槌,准备擂鼓,她如今要像当年那名姓吴的女子剑仙一样,一鼓作气,为北凉为西北,为他壮声势。

城头之下,那名北莽万夫长在叫嚣着北凉无人胆敢一战后,笑声更重,身体微微后倾,抬头望向拒北城的城头,这名草原魁梧男子意态骄横,顾盼自雄,当真是视城头铮铮铁甲如无物。

只不过当他看到那一袭离阳藩王蟒袍,出现在城门正上方的位置后,情不自禁地勒紧了马缰,坐直身躯,一只手下意识按住莽刀刀柄。

他没有见好就收立即拨马离去,而是就这么正大光明地抬头望向那位传说中的离阳异姓王,这位背后有四十万草原骑军作为靠山的龙腰州万夫长,虽然心中隐约有些惊慌,可天生对权势的炙热追求压下了那股恐惧,他无比清楚,今日两军对垒自己这番言辞,注定已经传遍拒北城内外,很快还会传遍草原两京和北凉关内,甚至传入皇帝陛下的耳朵,以及传入太安城那位离阳年轻君王的耳中。哪怕尚未上阵杀敌,这已是滔天军功,必然直达天听,谁都无法遮掩,若是能够再与那位年纪轻轻的新凉王说上几句话,更能帮助自己扬名两朝,所以他平缓了一下思绪,故意拨马一圈,用马鞭指向城头,明知故问地竭力喊道:“你就是徐凤年?!”

只可惜那个年轻人的视线投在了北莽大营,好像在寻找什么,根本就没有搭理这位三言两语便将首功收入囊中的万夫长。

自讨没趣的北莽万夫长正要继续挑衅一番,没料到随着那杆大旆之下金甲骑士的大手一挥,北莽大军响起一声声号角声,攻城战事就这么拉开序幕。

黑压压的北莽步卒率先开始缓缓向前推移,如蝗虫过境,由北向南。

从拒北城的城头北望,密密麻麻的蝗群之中,两千三百架大小不一的投石车,在南朝军器监官员的忙碌督促下,最终在各处落地生根,列阵成弧,以拒北城作为弧心。北莽投石车分为六种,既有需要拽手多达两百余人的巨型投石车,也有二三十名膂力出众的拽手便能成功驱使的小型抛石车,相较北莽投石车第一次大规模现世的虎头城之战,这一次攻打拒北城,不但投石车总数更加惊世骇俗,且大型投石车占据多数,这自然意味着拒北城需要承受更加恐怖的一场场“天女散花”,那场瓢泼大雨,只能是直到北莽用尽两座山峰的巨石储备才罢休。

蝗群之中,同样夹杂有南朝军器监特制的床子弩,不同于中原大多作为守城利器的那种床弩,天然拥有骑军优势的北莽,床弩作用很简单,只需要将一枝枝粗如铁枪的箭矢钉射入城墙之中,便于攻城步卒攀援蚁附,

被北莽边军誉为千金之卒的敢死士,类似南朝头等精锐的步跋卒,就会躲在攻城步卒之中,他们不通过目标明显的架设云梯或是高耸楼车攻上城头,而是放弃盾牌,仅披轻质皮甲,嘴衔一柄战刀,凭借那些插入城墙的箭矢,矫健身形如山野猿猴,迅速攀登晃荡而上,作为出其不意的一股股奇兵,对守城方进行袭扰。

北莽大军压境,除了那杆最为鲜明惹眼的皇室大旆,一杆杆草原帅旗也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北莽太子殿下突然皱了皱眉,因为他胯下那匹神骏大马一侧,突然出现了一名身材敦实的木讷汉子,并未披挂铁甲也未悬佩战刀,腰间仅仅系挂有一只布囊。

这位御驾亲征的太子殿下微微弯腰,颇有中原名流的礼贤下士之风,和颜悦色笑问道:“邓宗师,为何这么快就现身?难不成北凉还有人能够一路杀到此地不成?”

囊中藏有一枝断矛矛头的男子默不作声。

短短三四年时间,北莽武道宗师七零八落,一副江湖气数将尽的惨淡光景,以无上神通降伏有一头年幼麒麟的道德宗宗主,已经飞升离开人世,提兵山第五貉死在新凉王手上,棋剑乐府的洪敬岩死于龙眼儿平原,铜人师祖不知所踪,公主坟小念头和铁骑儿等一大拨宗师皆死在北凉关内,北莽魔道第一人洛阳和呼延大关早已隐世不出,传闻身在中原江湖冷眼旁观,如今的北莽高手,可谓屈指可数,除了拓跋菩萨依然屹立不倒,种家二当家种凉投军,便只有这位姓邓的男子能够撑起大局了。

所以他被北莽蛛网领袖李密弼安排在太子殿下身边,以防不测。毕竟这位金甲鲜亮的年轻人,是北莽四十万大军名义上的主帅。

隐藏在暗处的断矛邓茂之所以出现,理由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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