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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寒夜冬燕(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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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经受不了这种打击。但他能够从父母双亡的过程中走出来,肯定有强大的内心。

冬子估计已经离开武汉了,那位歌厅的同事,知道一个大概。毕竟,当时小简点歌已经报出了建材商场的名字,那位同事也到那个商场转过,没有发现冬子的踪影。她打电话来说,冬子估计不在武汉工作了。

冬子是否回空城了呢?燕子不知道。

但是,燕子相信,不管走到哪里,冬子只要下决心干一件事,总会有收获的。人总要离开自己的父母,才能够成长。对于冬子来说,他父母的离开是命运,把他提前无情地推到自我成长的环境,未尝不是件好事。

也许,今天,冬子继续在容城的街上卖羊肉串,也许葛校长一家给冬子找了一个新的工作,也许冬子有了新的打算新的朋友,都是好事。

而自己,始终是比冬子幸运的,因为毕竟还有家可回。一想到回家,燕子的心就热乎起来了。她关掉了电热毯,开始设想明天的计划。

今年以来,自己也挣了些钱,明天要到汉正街去买些过年的衣服,给父母及爷爷,每人两套,有个换洗。虽然汉正街衣服不是很好的品牌,但至少是新的。过年穿新衣,只有靠自己挣的这些钱了。

她还想到,要走亲戚,农村亲戚的讲究,不仅要礼物,那些新结婚的、新生小孩的家庭,也要给红包,明天自己要到街上买些红包带回去,还要到银行,换一些新钞票。

人穷莫走亲,这是古话,但是过年,却避免不了。爷爷的晚辈们要来拜年,爷爷至少要象征性地给他们红包,这钱也得要准备好。父亲生病借别人的钱,基本上还得差不多了,但明年开春,父亲与爷爷的药费,也要提前给他们备上。

家里的鱼塘已经打过鱼了,鱼贩子前两天来收的,母亲打电话已经给自己说过了。除开饲料以及其它开支,整个鱼塘,全年的收益,也只不过有两千元钱。

这是怎样的两千元钱啊。母亲天天投饮料与割草,父亲甚至在冬天,怕别人偷鱼,搭了个窝棚,守在鱼塘边上。那些辛苦的日夜里,他们希望能够挣一点辛苦钱。这还是运气好的年份。如果运气差,遇上鱼生病,那就亏大了。

现在农村养鱼的人也多了,鱼也不怎么值钱。他们鱼塘小,不可能自己拉到市场去卖。父亲有病,不可能自己打鱼。如果请人帮忙打鱼,这工钱,就要几百块,划不来。所以,只能够请鱼贩子了。从打鱼到给钱,都是他包干。利润虽然少了些,但毕竟收的是现钱,避免了劳力与风险。

父亲说,爷爷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了。西医看不起,况且效果也不好,只好找中医,过一天算一天。爷爷的牙齿快掉光了,燕子曾经想过,给爷爷做做正规的假牙,但一打听价格,吓了一跳,根本负担不起。

“没事,你爷爷习惯了,他说他本来胃就不好,就只能吃些稀的东西,也用不上牙齿了。”

父亲的安慰,让燕子心里好受些。

燕子在这寒冷的冬夜,把所有的精力用来算账。家里还有哪些用品需要换新的,还有哪些费用没有交,红包大概装多少,年货还要补充什么,总计下来,除开过年费用,还有父母后两个月的生活费用,自己今年卖笑的钱,还可以剩下大约两万。

如果开一个小商店,这是燕子的目标,在容城租个房子,开一个小商店,租金及装修,进货及运行,至少得十万块钱。如果按这样算下去,自己岂不得还要再干五年?

干一年就是煎熬,每一晚都有危险,一想到要干五年,燕子的心情就沉重起来。

生活压得太重了,有时喘不过气来。你说命运公平吧,燕子在县城开个小商店的目标,已经够低了吧,怎么就那么难?假如是一个城里人,哪个家庭没有十万块钱呢?城里的同学,只有最没有本事的人,才会有这么低的梦想。而自己生活所能够达到的顶点,居然是别人最不想干的底线。

你说命运不公平吧,自己长得还算好看,声音也算好听,这是父母给的,也算是命运的垂青。正是凭着这些天生的条件,自己才有可能在这豪华的歌厅,给人伴舞有人看,给人陪唱有人听。

在大城市的中心,看到许多声色犬马的男人,也看到那些没有底线的女性,她们靠压榨身体最后的价值,挣得那让人呕吐的钱,她们根本没有自己这种身体与声音条件的。

有谁能够帮我呢?那些客户是不可能的,他们只把自己当成消费品,用过即扔。他们只愿意来买笑,不可能来买自己的心。

有谁来帮我呢?哪怕碰上一个最爱自己的人,像冬子那样有情,甚至还很有钱,能够给予物质上的支持。但是自己做过的职业,是不能让人家知道的。对着身边最亲的人,揣着一个秘密,还要不分日夜地,私藏一生,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况且,燕子也觉得,这事不道德。毕竟自己有欺骗别人的嫌疑。自己想清醒地面对自己,坦荡地面对别人。也许,找个老实人就嫁了吧,这话也是自欺欺人的。老实人虽然爱自己,但他要是知道我从事过这种职业,是不是也会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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