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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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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刘太丞一案的真相,她和桑老丈只怕还身陷狱中。知恩当图报,她想着应该好好地谢过宋慈,再离开临安。她想过请宋慈吃一顿饭,或是请宋慈去哪里游玩,可又觉得这样的举动太过唐突,思来想去,自己与宋慈是因木作相识,不如亲手雕刻一件木作,送与宋慈以表谢意。她在临安城里多留了几天,白日里仍是四处售卖木作,能多赚几个钱总是好的,深夜回到梅氏榻房,便在孤灯之下精雕细刻。就在木作快雕好时,她却听说宋慈因为在锦绣客舍杀害了新安郡主,被抓入府衙关押了起来。

桑榆赶去太学打听,证实传言是真的,连与宋慈交好的刘克庄也一并入了狱。她在临安人生地不熟,不知道能找谁帮忙,心急之下,只想到了浙西提点刑狱乔行简。她赶去了提刑司,跪求乔行简救宋慈。乔行简扶起桑榆,说他已上奏皇帝,奏明新安郡主遇害一案的案情,希望能争取来办案之权,还说太学的真德秀也在为宋慈上书辩白,让桑榆安心回住处等着。桑榆看乔行简面有愁容,知道宋慈并不好救,忧心忡忡地回了梅氏榻房。她愁了一夜,心想与其留在临安空自等待,不如赶回建阳县去。宋慈家在建阳,她想尽快将此事告知宋慈的家人,让宋慈的家人想办法救宋慈。从临安到建阳县,有九百多里路程,马车和牛车都太慢,唯有骑马最快。桑老丈年事已高,又大病初愈,经不起马背上的颠簸,桑榆便打算独自一人赶回建阳。她将这一决定告诉了桑老丈,桑老丈担心她一个人路上出事,本不愿答应,但见她如此坚决,又想到是为了救宋慈,最终答允下来,只是叮嘱她路上一定要多加小心。

桑榆在车马行雇了一匹马,因她不会骑马,还雇了马夫。临安城内雇一匹马,一天需花费百余钱,若是出城去郊外,一天近两百钱,若是走远路,一天则要三百钱以上,还要负责马匹的草料,以及马夫一路上吃喝住宿的花销。桑榆本可以捎信,但她怕车马行的伙计怠慢,又怕万一没有送到,最终还是决定亲自赶这一趟。她所有的盘缠,还有这段时间在临安赚到的钱,几乎用了个精光。马匹驮着马夫和她,尽可能快地赶路,到达建阳县时,已是第七天。她一刻也不停歇地寻去,最终见到了宋巩。

得知宋慈入狱,宋巩一刻也不敢耽搁,当天便拿出家中全部积蓄,又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去城中解库典当成了钱财。他不愿桑榆花钱,支付了马夫和马匹的费用,又另雇了两匹快马,一路上换着骑行,带着桑榆加急往临安赶,只用了五天,便抵达了临安城。

宋巩是从清波门进入的临安城。入城之时,他仰头望了一眼高耸的城门。十五年前,他便是从这里扶着亡妻灵柩,携着年幼的宋慈离开的,他曾以为这辈子不会再踏足此地,想不到视茫发苍之年,竟又重回这里。入清波门不远,便是临安府衙,他当年曾被抓入府衙关押在司理狱中,如今宋慈也被关押在此,但他过府衙而不入,而是往城北的提刑司赶去。他从桑榆那里得知,临安府衙的大小官吏沆瀣一气,宋慈便是遭受了这些官吏的诬陷,才会身陷牢狱,而宋慈曾出任提刑干办,是浙西提点刑狱乔行简的属官,与府衙官吏比起来,乔行简却是个正直的好官。于是他第一件事便是去拜见乔行简,从乔行简那里了解清楚了案情,得知无论是乔行简的奏请,还是真德秀的上书都已石沉大海后,他开始在临安城中奔走。桑榆只知道宋巩请乔行简以提刑司的名义张贴悬赏,但凡为韩絮一案提供有用线索之人,都可得到多达百贯的赏钱。此外宋巩奔走了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用过什么法子,桑榆不得而知,总之短短三天时间,宋慈便获释出狱,从府衙里走了出来。

往返千里奔波,接连十多天的担忧,在见到宋慈的这一刻,都化作了桑榆脸上的那一抹笑容。

宋巩听了乔行简的话,当即转身,行礼道:“宋巩人微言轻,百无一能,都是仰仗乔大人,犬子才得保平安。”

乔行简淡淡一笑,道:“不管怎样,平安了就好。你们父子久别重逢,多亲近亲近。提刑司事务繁多,乔某这便告辞了。”说完向宋巩一抱拳,又向宋慈一点头,带上文修和武偃离开了。

宋慈从没想过父亲会来到临安,自己入狱的经过,还有出任提刑、追查凶案的事,想必父亲都已经知道了。他叫了那一声“爹”后,面对着宋巩,竟不知如何开口是好。

“出来了就好。”宋巩对宋慈并无过多表示,语气也显得有些冷淡,“其他的事,先回榻房再说吧。”

宋巩来到临安后,一直在梅氏榻房落脚,与众多脚夫小贩挤在大通铺上。他知道京城官吏众多,人情庞杂,救宋慈少不了用钱,所以出发时才典当家财,到了临安则是能省则省。他原本是个从不打点关系的人,但如今落难的是宋慈,他从一开始便做好了违背原则的打算。如今宋慈获释出狱,宋巩不必再那么节省,回到梅氏榻房后,便另要了一间单独的客房,先让宋慈安顿下来,随后请来大夫,为宋慈治伤上药。

送走大夫后,宋巩拿出自己的干净衣服,让宋慈换上了。看着从宋慈身上脱下来的那件不成样子的青衿服,他沉着一张脸,叹了口气,道:“我当初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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