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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被加深的陷溺(3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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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山,后来慢慢加入野外宿营,假期有时会报名参加一些出行。他看到第一张有她的合照,心跳速度有些加快,看看时间,她那时应该刚读大二,头发剪得短短的,染成稍浅的亚麻色,下巴尖尖的面孔上有着张扬凌厉的美,在一群人中十分醒目。

网友徒步结束后,比较爱拍作怪的照片发上来留念,有身材健硕的男士手牵手跳四小天鹅;有一排人搭着前面人的肩头一齐模仿齐格飞的歌舞,齐齐扭头,踢起大腿,指向镜头,也有美女秀高难度的瑜伽动作。

刚开始,这些照片里都少不了辛辰的倩影和笑容。但没过多久,她似乎突然没了兴致,再不肯摆姿势,只出现在别人抓拍的镜头里了。她的头发稍稍留长,恢复了本色。

辛辰将要升大三的那个暑期,有人发帖,邀请大家同去福建霞浦,他似乎与辛辰相熟,点名问她为什么不报名,辛辰回帖:“暑假打算兼职工作,暂时还不想去海边。”

路非久久地看着这个回复,他当然清楚地记得,辛辰曾说想在高考结束后去海边,而他许愿会带她去。

不知道她后来是与谁一块去看的大海?

读到大三,辛辰加入了论坛一个探路小组,负责与另几个人一道,先期探访周边适合徒步纵山的地区,评估行程难易、安全程度与所需装备,再在适当的时间组织网友同行。

她很少缺席小组的活动,评论路线时语言十分简明扼要。

有一个id“长风几万里”逐渐与辛辰联系在一起,有人发帖开玩笑历数本论坛佳话,其中一条便是:“祝贺长风正式成为合欢的护花使者。”下面一片起哄祝福,辛辰的回复也是玩笑性质的:“谁是花谁护谁还不一定呢。”长风则大方地说:“我的荣幸。”除此之外,他们很少在同一个帖子里露面,保持着低调作风,并没提及感情或者有秀恩爱的举动。

他去翻看长风的资料,他来自西北。想来他就是得到过辛开明赞许的那个男孩子了,他发帖颇多,看得出文采极佳,且很有思想。

在一个楼建得极高的帖子里,大家谈及参加徒步纵山的起因,几乎论坛里所有的id都做了回复,长风的回帖是:“讨厌钢筋水泥的丛林,行走在自然之中,乐山乐水,更能静下心来思考生活的本质,求得心灵的平安。”

辛辰的回帖仍然很短:“想知道不知名的道路通向哪里。”

路非的目光再次定格在这个回复上,他同样记得少女时期的辛辰曾对他说起过的噩梦内容:有时她好像是跑在一条总也看不到尽头,不知道通到哪里的路上;有时她好像在黑黑的楼道里转来转去,一直找不到自己的家。

那么噩梦仍然困扰着她,她用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对付漆黑的楼道,用参加徒步来告诉自己道路总有尽头和终点。

到了辛辰临近毕业的那一年三月,她请假声称要缺席一段时间探路的活动,说近期打算去外地找工作,有熟人好奇地问她是不是打算与长风一块去西北,她的回复只一个英文单词:no。长风则保持沉默。

到了六月,长风发了主题帖,与这个城市告别,他写得极为隐晦而文采斐然,既有乡愁又有对未来的思索,还有对逝去时光的眷恋。论坛网友为之打动,纷纷回复,有人回忆一块徒步的经历,有人祝福他鹏程万里,有人约定后会有期,有人含糊地好奇合欢的反应,轮到她保持沉默了。于是又有人唏嘘感情的脆弱,长风的最后一个回复是:“始终感激生命中曾有她的出现,不会因为最后的结果而后悔当初的相识。”

长风后来再没出现在这个论坛里。

到了那年九月,辛辰才重新现身论坛,报名参加一个短途纵山,她从来没提起过她的北京和秦岭之行。

第二年,她去了甘南;第三年,她去了新疆;今年,她去了西藏。组织者发了长帖回顾行程、总结攻略,她都只略作了补充。合影中,她全戴了太阳镜与帽子,没有单独的照片放出来。

这样能寻找到什么?路非并没明确的概念。

他错过了她七年之久,她的生活中出现过什么,又消失过什么?她曾是谁生命中的过客,谁又曾在她生命中留下印迹?这个论坛只记载着她的一部分经历,不可能告诉他全部,可他仍然耐心地翻着一张张旧帖,仔细地看着那一张张照片,一个个与她有关的帖子。

正是这个细致的翻找过程,让他在听到辛辰与冯以安的对话时,留在了原地,他不能抗拒任何一个多点了解辛辰的机会。

路非清楚地知道,他正亲自加深着自己的陷溺,没一丝犹豫与后悔。

辛笛接到妈妈的召唤,回家吃饭,并指名让她带上戴维凡。他在李馨住院期间忙前忙后,姿态殷勤得体,已经得到了李馨的极大好感。

辛笛按惯例打电话叫辛辰同去:“待会儿叫戴维凡顺路带你一块过来。”

“不。”辛辰应得很快,随即笑了,“我有点事,不坐他车了。跟大伯大妈说,晚一点我自己过去。”

辛辰比他们晚到差不多半小时,她专注于吃饭,很少开口。餐桌上只见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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