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1 / 2）

裴清温是裴亭风的姐姐，见过云忱几次，并不熟悉。

她愧疚地对云忱道：“亭风都和我说了。”

裴清温大概是想帮裴亭风说些好话？

云忱不想听，道：“我累了，请你……”

裴清温拿出了一个文件，拆开后交给云忱：“这是离婚协议书，亭风已经签字了，你如果想的话，随时可以签字。”

云忱微怔，但很快就接过笔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裴清温收起文件，继续道：“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亭风他选择当医生，是因为我们的母亲心脏病去世。”

云忱握笔的手指收拢了一下。

“裴亭风那时候还小，是个高需求的孩子。母亲身体不好，但他总是缠着母亲。”

“后来母亲心脏病发去世，亭风还管父亲要母亲，哭哭闹闹的让我很难过，我就揪着他的衣领，大声告诉他妈妈死了，被你累死的。”

“我以为他什么都不懂，但小孩子什么都懂的……他得了很严重的自闭症，然后是抑郁症，性格变了很多。”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原谅他。”

“没人喜欢蒙在鼓里，我是想让你明白所有的真相。裴亭风那样对你，其实是早就爱你了，但他不敢表达，也不会表达，对他来说，表达爱意就意味着离开……”

他爱你，不想你离开。

-

生命最后的几天里，云忱用上了效果最强，副作用也最大的止疼药。

他被推着去看了优优。

优优也很虚弱，但听说云忱病了，非常努力地逗他开心。

云忱笑了很多次，回去的路上话都多了不少，脸颊也浮起层病态的红晕。

系统112告诉云忱，裴亭风跟着呢。

裴亭风在给优优手术之前，拒绝使用抗抑郁药。

但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在难受的时候远远地跟着云忱，看着云忱。

云忱的分手炮无望，小心眼的毛病就又犯了。

他总在父亲看不见的地方偷偷摁几下心口，歪一歪脖子，每次都把裴亭风吓得不轻。

他把小说完成后，生命也走到了尾声。

云忱委托父亲帮他把稿子发出，再没有多少力气支撑身体了。

心脏捐献将在他死去的那一刻进行，医生们赶到时，云忱还剩着最后一口气。

云忱认出了裴亭风，轻轻叫了他一声。

裴亭风过来，半跪在床边，耳朵凑到他唇边。

周围人很多，他们都看见云忱和裴亭风靠的很近，是很亲昵的样子。

不知情的人们以为，这是云忱和爱人最后的告别。

但云忱虚弱地笑了一下，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对他说：“裴亭风，我恨你。”

说完，就闭上了眼。

他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恨你。

【叮，裴亭风黑化值-5，当前黑化值0】

-

裴亭风完成手术后，在办公室枯坐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助手给他看了一则很轰动的新闻。

因为邵威山不懂小说，只是按照儿子的委托发了所有的文字。

于是云忱小说的末尾，附带了几千字的随笔。

裴亭风怔怔地看着。

那是最简单的笔触，却清晰地描绘着青年的恐惧与挣扎。

但当他写下‘一定是上天的恩赐吧，我的心脏可以救优优，也可以陪着爸爸’后，像是得到了某种救赎，沉重的文字开始带上了几分轻快。

一直到最末尾的时候，裴亭风看到一段没头没尾的话。

——我追求他的时候，他很冷漠，那时候我就幼稚地想过，把心脏掏出来给他看看吧，让他看看我有多爱他。

——现在，竟然成真了。

——我是恨他的。

——但我想，心脏被取出来的那一刻，一定会迫不及待地靠向他。

裴亭风摔坐在地上。

一阵一阵的心悸后，终于无助地哭出了声音。

【叮，裴亭风攻略值+1，当前攻略值100】

-

几天后，裴亭风在南半球的一座小岛上买下了一套别墅。

这是离云忱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

他在云忱葬礼结束后向邵威山坦白了一切，现在唇角还带着血，身上的每一处骨骼都在隐隐作痛。

但他不在乎了。

房间渐渐热了起来，闪烁起橙黄色的光，还有浓烈的烟，裴亭风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眼前翻涌着的大海。

一想到云忱就在海的那边，又惭愧地低下头，不敢再看。

那天，他本想在云忱的葬礼后结束生命的。

可取来氯化钾后，他又将针管放下了。

这里离云忱太近了。

他的靠近，对云忱来说是一场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