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 / 2)
那是只觉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可后来每每再想起时,却会不自觉的弯了唇角。
那是独属于他们这一辈的少年时光,永远也回不去的美好时光。
谢蘅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
无疑,这是他十八年来看的最大最精彩的一场热闹,若非他处于这场闹剧的中心位,他一定会拍手叫好,若非这个疯女人现在仍坐在他的腿上呼呼大睡,他或许也能调整心态,从中寻一寻乐趣。
不知过了多久,不知是不是因为打累了,周遭终于安静了下来。
谢邵与谢澹上前各扶一人落座。
早被圣上宣来等候在一旁的两位太医默契的上前给二人看诊。
柳清阳盯着有些眼熟的太医皱着眉头瞧了很久。
太医检查完伤势,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不轻不淡道:“柳大将军还记得我。”
不卑不亢宠辱不惊的态度,立刻就让柳清阳想起了他。
少年时,他每每和明王打完架,来替他看诊的都是眼前这人。
似是想到了什么,柳清阳看向替明王诊伤的太医,果然也是一张熟悉的脸。
柳清阳不由在心中暗笑,圣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执着于端平每一碗水。
宋槐江带着钥匙回来见到柳清阳和明王身上都挂了彩,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乔相年在乔大爷的授意下上前接过钥匙,打开了银环。
随着银环打开,这场热闹就算是暂时落幕了。
谢蘅眼神冷厉的盯着乔相年,似乎一刻也不愿意多忍耐。
乔相年犹豫片刻,弯腰将柳襄从他怀里抱了出来。
谢邵和谢澹同时看向乔相年,皇后与皇贵妃亦如是。
崔氏这时上前淡然吩咐:“相年,先送妹妹回去。”
一句妹妹便算是做了解释。
皇后遂温和道:“夜里凉,小心莫着了风寒,太子,你去取件披风给云麾将军,送一送乔夫人和乔公子。”
谢邵恭敬应是。
皇贵妃冷冷看了眼谢澹,谢澹恍若未觉,朝谢蘅走去:“阿蘅可还好?我送你回去。”
谢蘅没动。
倒不是他不想动,他是恨不得立刻起身离开这糟心的地方,但他退麻的厉害,根本动不了。
但这话爱面子的谢蘅不可能说出来。
于是,他活动了下手腕,冷冷看向柳清阳:“柳大将军,此事打算如何处理?”
柳清阳正由太医上药,闻言声音沉沉道:“世子想怎么处理?”
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柳清阳方才已经琢磨过了,但他一时也没想到如何善后。
他没同谢蘅打过交道,只从乔家听过一二,可这远不足以让他了解谢蘅。
既他想不出解决的办法,还不如让谢蘅自己提。
此事错在他们,只要谢蘅提出的不是太离谱,他都答应。
谢蘅拒绝了太医过来给他上药,缓过了那阵腿麻后,他道:“此事既是云麾将军所为,想必她早已想好了后果。”
“重云,我们回府。”
柳清阳皱了皱眉头。
这意思是让昭昭自己过去给他赔罪?
明王没再看柳清阳,与谢蘅朝圣上告退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待明王父子二人走远,圣上才宽慰道:“雩风啊,朕也觉着这事让他们自己处理即可,其实这事也不是什么大事,无非是孩子们喝醉后的一场闹剧,比起我们那会儿,还真算不得什么。”
圣上说罢又看向乔大爷,道:“灡之,你说是吧?”
乔大爷拱手道:“陛下说的是。”
柳清阳便也起身道:“臣遵旨。”
“嗐,这算什么旨意,不过是与你们商议罢了,若孩子们解决不了,我们再出面也不迟。”圣上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时间也不早了,快些回去吧,回去好好养伤,这两日可别再打架了。”
柳清阳自是应下,与乔大爷一同告退。
待二人离开,圣上便朝内侍道:“明日一早,各送些伤药,赏赐去,与以往一样,不可厚此薄彼。”
内侍颔首:“是,奴才明白。”
宫宴上这场闹剧逐渐被掩盖在夜色中,万物慢慢沉睡,陷入宁静,然夜风突起,好似又是山雨欲来之势。
柳襄醒来时头疼欲裂,闭着眼洗漱完,一口饮尽丫鬟端来的蜂蜜水,稍微缓过来些了,才问:“何时了?”
丫鬟暮雨回道:“刚过巳时。”
之后便不再言语。
柳襄奇怪的看了眼暮雨,她虽才与她相处几日,但也知道这丫头是个古灵精怪的性子,寻常话虽算不得多密,但绝不至于像今日这般安静。
想了想,柳襄关切道:“可是受什么委屈了?”
暮雨抿了抿唇,神色复杂的看着柳襄:“奴婢没有。”
“倒是姑娘,大概要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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