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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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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苕心领神会:“知道,我自有分寸。”

水荇:“甘棠,你把阁主这副身子安顿好,其他的也做好准备,阁主的真身强悍归强悍,问题也不少……后续就交给你了。”

甘棠颔首:“嗯。”

待红苕和水荇各自忙活去了,甘棠这才跪到阁主这具身体侧面,先是解开繁复衣襟,将那白皙润泽的肌肤擦拭干净,之后仔细而慎重地整理起头发、内衫、外裳、配饰,重新给他穿戴妥帖,再收拢入怀。

自始至终,那张精致俊逸的面容睡得安宁。

皮肉腠理柔软、关节灵活,如果不是体温透凉,胸口不见呼吸起伏,这完全就是一个活着的、熟睡的人。

唯一的缺憾是,这具身体没有双腿。

膝弯以下,只挂着空荡荡的裤腿和衣摆,故而他在甘棠怀里显得有些矮小。

甘棠小心翼翼地抱着这具身体,来到多罗阁地底的密室。

这里存放着数个晶石棺椁,里面躺着类似的躯体,包括红苕说的白胡子老头、阎王脸和小郎君等等,而最中间的那个棺椁,已然空空如也。

甘棠将怀里这具最常用的身体放在了它的专属棺椁中。

这具身体缺少双腿,是个“残次品”,但在甘棠眼中,却是这间密室中最完美的残次品,甚至比那具真身还要完美。

因为它是悲悯的,愿意留在这里陪伴他们。

其实这里的每具身体,单论骨相都一样,与阁主的真身别无二致,但从身形、外貌、气质上来说,又是天差地别。

甘棠守在密室里,侍奉着阁主的每一具躯体。

来到真身的空棺前,他不由有些发怔。

红苕提出的那两个问题,他也深感疑惑——阁主这次下山到底想做什么?什么东西值得他用真身出马?

以往阁主也出去过,还换过不同的身体。

短则天,长则五六月,他这等未卜先知、料事如神的人物,一般会把明确的归期告知,他们对外就说阁主闭关参悟天机,也能糊弄过去。

只是这次,怎么看都不大寻常,启用真身,归期未定……

想必这天下要有大事发生了。

星群陨落之夜,多罗阁主骤然抱恙。

在司天监的协助下,此事顺理成章地宣扬成阁主为苍生抵挡星劫,以致心力交瘁,不得不长时间闭关休养。

三个月前多罗阁主就做出了预言,百姓亲眼看到了星落如雨的骇人奇景,只觉玄妙不已,又见天兆之后依旧四海升平,未有大灾,自是宁可信其有,越发感念多罗阁主的大善。

至此,清琼山下增设了天家防卫,告诫任何人不得入阁打扰。

就这样过去了四十天,多罗阁的动荡业已平息。

而后——

江故来到了封寒城中。

沁春客栈的小二告诉他,想去凛尘堡,就要翻过矿山,渡过淘沙河,没有曹家的接引,那条河可不好通过……

谈心

“汪!汪汪!唔——汪!”

“爹,爹,吃饭了!娘说你再不来就等着吃剩菜吧!”

夜幕降临,凛尘堡里点上了灯。

将军在前面摇着尾巴跑,曹肆诫追着它来到书房门前,正要拍门,下人拦住了他:“少主,堡主跟薛先生在小花厅议事呢,不在书房。”

曹肆诫“哦”了一声,摸了摸将军的头:“走,去小花厅!”

将军很通人性,撒丫子便带起了路。

小花厅的多宝格上摆着好些盆景花卉,个个都是曹霄的心头肉,尤其那株五针松,是曹霄亲手拗的造型,养了数年,宝贝得紧,连搭配的石子都是自己一颗颗挑拣进去的。还有许多南方迁来的嫩树娇花,怕它们熬不过封寒城的冬天,这里时时燃着炭盆,可说是整个凛尘堡最暖和的地方。

相比起书房,曹霄更喜欢在小花厅处理事务,闲暇之余,既能照看他这些小祖宗,又能将自己的风雅炫耀给客人品鉴。

曹肆诫自是知道他爹的脾性,幼时他撞翻了一盆鹅耳枥,被他爹拿戒尺追着满院子打,还被罚不准吃饭,要不是他娘求情,屁|股都要给打开花。后来他就学乖了,凛尘堡地界内什么祸都敢闯,就是不敢在小花厅撒野。

听见屋内几人在争论着什么,曹肆诫敲了敲门:“爹,我进来了?”

说话声中断,曹霄道:“进来吧。”

曹肆诫领着将军进屋,让它停在屏风前:“将军,坐下。”

训练有素的细犬老实坐好。

曹肆诫绕过屏风,就见薛先生和两名工匠围在案边,面前放着几块成色不同的铁矿石,显然在与他爹商量矿场上的事。

好奇之下,他也凑了上去。

案上有四种矿石,其中有三种是他熟悉的,还有一种,他从未见过。

“这是什么矿?”曹肆诫大大咧咧地拿起那块不认识的矿石,在手里掂了掂,又用其他矿石磕了磕,“哦哟好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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