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1 / 2)
左年管不了那么多:“我要跟师父一起。”
金如归一锤定音:“分组吧。”
按照常规的分法,应当是两人一组,姬凭戈和左年一组,金如归和许翠微一组,孟寄行和曹肆诫一组。
但是孟寄行不同意。
他仿照左年的话说:“孤也要跟师父一组。”
被嫌弃的曹肆诫小声嘀咕:“……怎么这时候又是‘孤’了,‘孤’就应该一个人走,不如让我跟小财神他们一组。”
孟寄行瞥了他一眼:“你自己没有师父吗?都到这里了,找你自己师父去。”
曹肆诫:“……”
最后终于敲定:姬凭戈的左年一组,他们选择了“命魂”那扇门;金如归、许翠微和孟寄行一组,他们选择了“永恒”那扇门;曹肆诫没得选,只能独自进“蟾宫”那扇门,不过他也不算非常孤单,毕竟江故的晴眼、左右臂、芯片和心脏都由他一个人背了进去,也算是他散装的师父陪着他了。
曹肆诫走进了蟾宫。
随着他一步步走向这擅门的深处,眼前的景象逐渐发生变化。原本庄重古板的石头宫殿,变成了铁灰色的流线型穹顶。
这样的构造看起来十分奇怪,曹肆诫不由得敲了敲墙壁和梁柱,发现它们是某种自己从未见过的金属,很轻薄,但异常坚固。
再继续深入,他竟然看到了窗户。
此时他还记得自己是在江底,窗户外头应当是浑浊的江水,可映入眼帘的,是苍白而荒芜的土地。土地上有着数不清的山峰和坑洞、裂缝,还有许多碎石,如此空旷的平原,却没有一丝风吹过,沙尘安然地沉积在地面上,尽头是黑色的天幕,繁星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耀眼,可一切如死一般寂静。
再往前走,曹肆诫看到了更多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有些像是很复杂的机关,但不是给人使绊子用的,而是承担着某些工作的,类似凛尘堡里的冶炼炉,或者铸造坊;有些像是寻常的桌椅板凳和橱柜,但材质都不是木头;还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器具,比如打开来冒冷气的竖条型菜窖,比如一碰机括就会流出棕黑色苦水的茶壶,比如会自己显现逼真画卷的琉璃卡片。
正当曹肆诫出神的时候,江故的声音在这个空间中响起。
他说:“把不息核放到a3号展台的中心。”
曹肆诫惊得打了个抖:“吓我一跳!师父,不息核是什么?”
“我的心脏。”江故说,“a3展台,我教过你,那个像佛塔塔尖的符号。”
“嗯,知道了。”
曹肆诫找到a3展台,发现那里是一堆七零八落的金属零件,有人腿形状的,有光秃秃没接四肢的躯干,还有颗不完整的金属脑袋,看着怪瘆人的。
他把江故的心脏放在了展台中心。
整个展台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上面的零件自己排列、接续、填补、删减,眼花缭乱中,空出了几个位置——左臂、右臂、双眼,以及那颗金属脑袋中发着蓝光的部位。
江故说:“复原我吧。”
这一刻他等了太久了,曹肆诫的双手止不住颤抖,小心翼翼地将承载着可变形刀剑的右臂、至今无法真正启用的左臂、凝固成宝石的晴眼放在了本该属于它们的位置,最后是那枚小小的芯片。
他知道,师父已然不需要这枚芯片了,因为他所有过往都已从甘棠君提过的云梦泽里记起,这枚芯片不过是补充一个零件空位罢了。
可他还是觉得,这枚芯片里装着的江故,才是与他真正度过那段岁月的实体。
他终于,唤醒了自己的师父。
重新聚合成的“人”从a3展台上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曹肆诫。
疏忽间,周围出现了许多繁忙的人影。
他们有些穿着白色大褂,有些穿着蓝色衣裤,有些套着极为笨重肥大的外壳,在这座奇特的房屋内走来走去。
江故说:“白玉京-蟾宫基地,恭候你多时了。”
重逢
黄沙漫天飞舞。
坍塌了一半的棚屋中,沙依格德盘腿坐在蒲团上,指尖衔着一颗碧绿的宝石棋子,正在犹豫往哪里落子。
经过战争的洗礼,这里的一切变得荒凉颓败,沙土掩盖了原先平滑整洁的石板街道,商贾们也都与诸国断了来往,明珠般的曛漠,再不似曾经的光彩耀目。
唯有沙依格德,仍旧穿着纤尘不染的华丽衣袍,金玉珠翠缀了满身,就连玩乐用的棋子都是价值连城的宝石,像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外来者。
他的对面坐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
沙依格德放下棋子,忽然笑道:“师父,时间到了,咱们这局跳棋可以结束了吧。”
简生观哼了一声:“行吧,为师就放你一马。”
挨个捡起棋盘上的棋子,按照宝石的颜色分类放到匣子里,沙依格德问:“他们来得还挺快,世间过了多久了?”
简生观掐指算算:“大概两百多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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