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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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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钧扶在棺旁看向内中平躺的姜越,姜越微微睁开眼来,与他交换一个坚定的眼神,叠放在胸口的手掌也微微竖起来,引裴钧极快地与他紧紧相握一瞬,旋即放开手。

正在这时,外头却忽而传来喧嚣,有人报:“胡公公到!”

——胡黎来了?

裴钧眉头一拧,与棺中姜越急急对视一眼,姜越忙闭眼抱臂,裴钧亦收敛神色。

胡黎走进正堂时,见裴钧正将下人端上的一块暖玉放入姜越嘴里。裴钧听见身后脚步回过头,与胡黎相视一眼,抱拳平静道:“胡公公贵驾。”

胡黎身后跟着两列宫人,皆端着宫里赐下的随葬物。他先依礼上前朝晋王棺椁磕了头,才故作伤悲看向裴钧:“裴大人勿怪,咱家这是替皇上走一遭。叔侄一场,这便是皇上的心意。”

裴钧心中冷笑,面上只问他:“不知瑞王世子在宫中可好?”

胡黎忙道:“皇上疼爱煊皇子,咱家也尽心照拂着。眼下煊皇子已有大学士开蒙授课,裴大人大可放心。”说完,他目光瞥了一眼闭目躺在棺中的姜越,看向裴钧道:“没想到裴大人万事缠身,还亲自来送晋王爷,晋王爷泉下有知,必当欣慰。”

“欣慰什么呀。”裴钧佯作一叹,“斗了这些年,未料晋王久经沙场却死于暗害,真真令人唏嘘,也不知我等剩下的人又会是什么下场……”

“裴大人哪儿的话,您是吉瑞高照的命,何得操这闲心?”胡黎笑着着人将赏赐器物加放入晋王棺木中,向打头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裴钧眉心一蹙,亲眼看见那小太监借着放入器物,不仅探了晋王的鼻息脉搏,还从袖中抽出根细长的银针来。

裴钧一想到他要做什么,心中一绞,还未跨出一步便见那小太监已一针猛扎入姜越右手背,不禁整个脊背都一凉,顿时双眼看向棺中平躺的姜越,一时心痛难当,镇着怒气道:“胡总管,人都没了,这还有必要么?”

“哎,您也知道皇上的。”胡黎压低了声凑近他,熟络而轻巧道,“不验一验,他总是不安心哪。”

那扎针的小太监紧盯姜越的反应,不见有异,竟也不抽出那银针,而径直抽开手回到胡黎身后。裴钧这才明白,姜湛要的不只是验证姜越的死,更是要用银针透穿姜越右掌,以此迷信之法把姜越的魂灵与肉体钉死一处,令姜越无法超度,亦无法飘荡人间作祟。

胡黎带着人往外走,忽听裴钧在他身后幽幽唤了一声,回头笑看去,却见裴钧脸上没有一丝玩笑道:“胡总管,你我共事十载,有句话我想劝你。”

胡黎收起笑容,抱拳躬身:“裴大人请讲。”

裴钧看向他道:“与虎谋皮,难得其果。”

胡黎听言一怔,眉心微微一皱,却即刻又恢复笑容道:“那咱家敢问裴大人,这朝上朝下、宫里宫外,又谁人不是虎呢?咱家也劝裴大人一句话:独行其道,终未必佳。”说完,他再告一礼,便领着一干内侍太监出去了。

胡黎一走,礼部的封敛官就双手奉金钉上堂来,四人八手将棺盖合上了。如此,裴钧无法查验姜越的伤势,只好在封棺的钉钉声中先随两位主事候在了王府门口,只盼早早完事放姜越出来。

晋王府门外排起的送葬队伍长得拐过街角去,大鼓吹笙和举灵幡的统共五六百人,当中不乏姜越部下精锐,此时听闻唱礼官一声“晋王出殡”,便陆续将手中器物高举起来,奏起了丧乐。

裴钧在渐起的丧仪队伍中牵过礼部主事的马,一跃而上道:“你们跟在后头罢。这一趟,我亲自送。”

其罪六十二 · 失职(下)

渐起的日头蒸干了头夜的雨,在京中街道蒙成一层极浅的雾气,令这偌大城池染上了一丝初夏的湿热。

通向西城门的大道上,沿途围满了前来送别晋王爷姜越的老将、兵士及百姓。他们皆被西城兵马司的官兵拦起来,踮脚翘首地盼着,肃寂中不乏低声的议论。

裴钧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路找寻找着梅林玉的影子,一直到送葬的队伍拐入西城坊主街了,他才在街角人潮里看见了穿戴布衣的梅林玉。

梅林玉向他点头使了眼色,示意他看向东边排楼上。就在裴钧随之看去时,那排楼上一干唱大鼓的伎人忽而吹奏敲打起来,发出的声响与丧仪队伍的笙歌一撞,显得格外鲜明——

这是裴钧与姜越谋士的安排。那排楼处,便是近了城西地底出水处,发出声响是知会棺中姜越已至举事之地,稍后便可叩棺而出。

礼部先行官员听闻锣鼓,立即出列,暂止了丧仪队伍的奏乐,高声喝令那排楼上道:“亲王仪驾在此,不得喧哗!饶了灵柩可是死罪,你们担待得起吗?”

这吓得楼上一众人慌慌收起锣鼓跪地磕头,仪仗队遂继续前行。

可就在这双方锣鼓吹笙都停下的短暂的间隙,长长的丧仪队伍中忽然传来了砰砰两声叩响。

陪在裴钧马边的礼部主事回头看向队伍中,眉头不安地挑起来:“谁在敲?”

应了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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