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检
当天晚上,宋存去了相熟的同事家里应付了一宿,隔天她下班回家收拾了自己的行李,从家里搬了出去。
她出门的时候,被她母亲拦在门口,“你要回北城?”
她一语不发地拽着行李箱往外走。
她母亲破口大骂:“就因为一套房子,你就要离家出走?你爸才死了多久,你现在连这个家都不要了?你要当白眼狼我不拦着你,行,今天,你出了这个家门,就别想再回来,我就当从来没养过你。你以后,结婚,生子,都跟我没关系,你没我这个妈。我看谁敢娶你这种白眼狼!”
宋存本不想开口,但走到门口,她站住了,转过身来,她视线越过她母亲,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家,她语气平静道:“如果我有的选,我宁可不出生,也不会选择你做我的母亲。不是所有的生养都配得上一句养育之恩,你尽可以在所有亲戚朋友面前骂我,我这个白眼狼不想再踏进这个家一步。”
她母亲气得目瞪口呆,两个眼珠子直愣愣地戳着宋存,估计是怎么都料想不到,一向好拿捏的软柿子女儿能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像是变了个人。
宋存又补了一句,“对了,这二百万赔偿款并非工程方自愿给的,如果不是我朋友帮忙从中斡旋,这个官司打上十年你们也拿不到这个钱。爸已经死了,我不欠这个家的了。”
说完,宋存拉着行李箱走出了家门
转眼,姜圆怀孕36周了,已经是孕晚期,肚子大得看不见自己脚尖,身子也很重,像是随身塞着大铅球。
她体重增了快四十斤,两条腿浮肿得没眼看,关键还腰酸腿酸,每天晚上,殷东给她做完全套的按摩才能入睡。
殷东只要有时间就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白天实在走不开,就把她托管到老宅,老宅人多,随时都有人照看她。
整个孕期的产检,殷东没有缺席过一次,最后这几周,每周都要去,每次产检结束,殷东还要跟医生额外交流很长时间,事无巨细地跟医生汇报姜圆这一周内,所有细枝末节的小情况,从每天的胎动频次到她每天的大小便次数
姜圆都觉得难为情,在旁边听不下去,悄悄拽他衣服袖子,暗示他快走。
殷东攥住她的手,按到自己大腿上,丝毫不为所动,仍一本正经地跟医生聊,“她最近晚饭后,特别喜欢吃家里做的点心,厨师做的是减糖的,是不是也要控制量?但是,如果突然减少食量,夜里会不会出现低血糖的症状?”
医生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不得不第n次拿起那张血检的单子,又仔仔细细查看了一遍,随后抬起头来道:“目前血糖指数是正常的,孕妇的体重增长也在正常范围内,不用过度紧张。”
姜圆扶着殷东的肩膀,从座位上站起来道:“好的,谢谢医生。”
但殷东坐着没动,一脸严肃,语气也多了一些焦躁,“你所谓正常范围,跨度到底有多大,是正常偏低,还是正常偏高,接下来的一周,是继续维持之前的饮食还是需要做出哪些调整?产检的目的是防患于未然,现在是正常的数值,一周之后会不会出现变化?下一周就是37周了,预产期马上就到,如果出现妊娠期糖尿病的症状,到时还能不能有机会做出调整?”
姜圆又拽了拽他的袖子,用眼神示意他放过医生吧,但他压根没看她,肃冷的脸上隐隐压着火气。a